而旁边手中抱着大氅的小厮急了,赶忙道:“马郎君,崔阿郎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就等着马郎君去了。”
李尧臣也从短暂的呆愣中恢复过来,搓搓手,脸上再带着笑:“马兄,咱俩喝酒什么时候不行?今后,同朝为官,有的是机会。”
“马兄,快穿上大氅吧,天寒,这大氅可暖和嘞。”
“你所去人家,可是崔氏名门,羡煞死兄弟我咯。”
李尧臣拿过来小厮手里的大氅,想要给马周披上。
马周一手打掉,脸色清冷:“圣人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恩府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兄,我等还未谢过恩府,还未感谢朝廷,更未面见陛下,你便如此·······”
“不是丈夫所为!”
“马兄,何故如此倔强?”李尧臣也有点急了:“我等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不就是为了等这一日吗?”
马周深深望了他一眼。
不再言说,转身就走。
“马兄!”
“你可知,这大氅有多暖和,多舒服吗?”
李尧臣在后低喝。
马周头也不回。
而身后,声音更是嘈杂。
“你们如此侮吾?吾读书明志,便是想要像恩府一般,为天下,为百姓,为陛下做些事情,吾,羞的于你们为伍!”
“白兄,所言差矣,我等奔赴阿郎之约,也能为百姓,为天下,为陛下做事情啊。”
“笑话!区区一个大氅便让你们骨头瘫软,甘愿被之驱使,你们还敢大言不惭,说此话!吾不是货物,不是别人给钱就能卖的东西!你等如此,这是侮辱吾等品德,滚滚滚!!!”
“白兄,你的话,过了,我等苦读数年,难道没资格和他们一同饮酒吗?”
“自是有资格,但,绝不是用这种方式!你们如此,对得起恩府费尽心思为你们求的公平公正吗?对得起恩府对你们的拳拳教诲吗?你们这是去给他们当狗,他们的目的你们还不清楚吗?”
“不就是恩府挡了他们的路,他们便选择绕过恩府,拉你们入营,你们心里都清楚!何必给自己解释?”
“我白锽,羞于你们为伍!!!”
一个年轻人怒气冲冲的推开了人群,大吼着大踏步离开了这里。
这话引得人群有些杂乱,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
不少学子身披大氅,被簇拥着,掀起车帘,弯腰登进了马车。
自然,也有些许学子仍旧如常,不喜不悲,怀揣着恩府期望,顶着秋风,归家,背影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