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直沉默的阿史那贺鲁此刻突然开口道:“龟兹城作为西域重镇,本身就承担了丝路(丝绸之路古称)中转站的作用,每年的赋税收入,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将龟兹城让了出来,不管是乙毗射匮可汗,还是肆叶护可汗,他们二人未必肯让康国国主如愿,这样一来,他们三方,或许还会有一场纷争。”
李宽看着眼前开始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三位贤良,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虽然这仨蛮夷不懂什么事“二桃杀三士”,但能够在不知典故的情况下相较于此典故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计策,也算是诚心投靠自己的证明了。(注1)
尤其是对阿史那贺鲁,楚王殿下在这一刻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之心。
“那什么,帕……呸!贺鲁啊,你身上的伤好点了没有?本王前些天下手是有点重了哈……你别介意……”楚王殿下这话一出口,除了暂时还不知情的契苾何力跟执失思力,剩下的人,哪怕是宇文擎这个莽夫,也觉得有些……滑稽。
合着楚王殿下你非得等到人家为您尽心效忠的时候,您的良心才选择性复苏是吧?
“殿下……臣……无碍……”阿史那贺鲁苦笑着回道,他能说啥呢?乙毗射匮那个笨蛋为了……好吧,那么多的琉璃器摆在他眼前,他也心动。
“窦叔儿,”李宽在沉思片刻后,突然对窦师纶道:“劳烦您写一封诏书……”
“陛……呸!殿下,臣乃丈育也!目不识丁!”被迫“目不识丁”的窦师纶虽然不似虞世南,全家有上百口子人,但好歹家中也有贤妻稚子:“这种事儿…… 您还是回头交给张公瑾吧!”
“唉……”听闻此言的楚王殿下,不禁发出一声长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为啥本王身边就没一个肯用心效命的家臣呢!”(注2)
李绩见楚王这话都说出来了,当即眼观鼻,鼻观心,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您这也不是让老夫效命,是送命……
楚王殿下胡闹可以,可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若是也陪着一道胡闹,呵……除非是哪天真开玄武门,否则大家陪不了一点。
为这点事情,触怒陛下,回头楚王挨揍,而他们挨什么,不用说也都明了……
“楚王殿下,要不您让属下来?”宇文擎见状当即跃跃欲试道:“臣读过书识得字,文采斐然!”
“呵……”已经见识过宇文擎文采的楚王殿下爱听完这话不禁后嗤笑一声:“你倒是跟本王一样,赢在在胆子大,输在没文化……”
一个简单的部曲登记造册,你给本王拖了四五天没弄明白,要不是窦叔儿出马,回头本王想抚恤伤亡的部曲,都他娘的得靠大家回忆。
那可真就……丢人丢到我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