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玄真和沈若男同时责备地看了眼秦晚,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沈若男搂住青鸾,安慰道:“都怪我放松警惕才着了对方的道儿,也没想过俗界居然有能威胁到咱们的药物,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路玄真也说:“提出一起梳髻的是我,跟鸾儿没关系。”“你们......”青鸾哽咽着回抱住二人,心中暗自下定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成为伙伴的拖累。
她和沈若男同时中了醉仙露,却不像沈若男咬破舌头有过失血,醒得还略早,才要睁眼,忽听到秦晚和路玄真说的半截子话,好奇便听了下去。此刻的心情百味杂陈,感动、忧伤、苦涩、欣喜交织,一时间心乱如麻,痴痴往向洞外。
“玄真和若男,是雪儿和云儿的真名吧。他所说背负的东西,是三人的秘密。”青鸾心中酸楚,自己毕竟还是外人呢。但刚刚路沈对她的回护,又是真实不虚的情谊。
“我不是也没有将事情全部告诉他们么。”青鸾为自己开解,再好的朋友,也总会有不方便透露的事吧。
“但是,我听到他喊我鸾儿了,第一次!”原来他一直叫我青鸾姑娘,是有着那样的顾虑。想到秦晚那么自然地叫出鸾儿,青鸾克制住又想扑过去的念头。“他不是不喜欢我!”回想刚刚秦晚所说“她便是有一根头发受伤我也不答应”的话,青鸾心中掀起狂喜的波澜,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想为他做各种事,能帮他,能替他,让他一直夸我、宠我、爱我。”可眼看明光城就在山脉那边,分别的时候快到了,刚才的狂喜转眼化为哀愁。“我,毕竟是那个人的血脉呢,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想到这,两行泪水如珠般从面庞滑落。
见青鸾流泪,路玄真和沈若男还道是被秦晚打击所致,都怒视过去。秦晚挠着头尬笑道:“我又没怪你,哭什么鼻子,以后大家都小心便是。”他这么一说,青鸾更是哇地哭出声来,扑到秦晚怀里,泪水瞬间洇湿了胸前衣服。
“不是,不是,不是的,不是。”她哽咽着不断重复,满腹愁肠无处诉说,化作泪水倾泻而出。秦晚手忙脚乱,只得像安抚小猫般不断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不说你。”怀中人儿反应更大了,边哭边扭动着身体。“不是,不是这个。”
秦晚不清楚她的苦衷,却能体会到青鸾是真的伤心。他只得站着不动,让青鸾哭个痛快。良久,青鸾抽咽着离开秦晚怀抱,带着眼泪鼻涕笑着说:“想起了些别的事,这下哭了个痛快,我没事了,谢谢你。”接过秦晚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青鸾道:“咱们出发吧。”
这姑娘刚刚才大哭一场,转眼便没事人一样,秦晚也是佩服。“真没事了?”“嗯。”见到青鸾梨花带雨后的笑容,秦晚默默地想,“说不定鸾儿的麻烦,不比玄真和若男小啊”,他暗自下定决心,等到了帝京,先不急着交她交出去,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
“跟大家商量个事儿,雪儿炼丹缺味药材,听说只有这州有,翻越帝峦前,咱们先往这个方向去一趟,如果运气好,耽误不了多久。”
“嗯。”路玄真点头确认。各种情报汇总后,元合芽的位置应该在千重山岭靠西南方向,也就是掩月州西北。千万年泽水侵蚀掏挖,这处的山脉很多中空,适合元合芽生长的钟乳应能找到。
“好。”“好。”听到若男和青鸾想也不想便表示配合,路玄真感激地点了点头。她说道:“这灵物平时钻入石笋中吸取天地灵乳,需要元阴之女赤手敲击石笋,再由元阳男子采摘,你们能帮忙就太好了。”
“啊,雪姐云姐,你们还未......”青鸾转头看向秦晚。她见二人和秦晚如家人般,只道自己未来前三人早就结缘,这话一出,连沈若男都生气了。咣咣,头上连挨路玄真和沈若男两记。
“越来越猖狂了。”“不成体统!”路玄真和沈若男两人含羞斥道。修行界于男女间肉体交媾,强调的是道法自然、发心而生、乐而不淫、互益互补,并不像俗界要三媒六礼、互拜交杯。但二人一是宗门地位高贵,实力又强,江湖上根本找不到相配的同龄;二是之前没有动心对象,与秦晚在一起后,秦晚又守礼自持,头天刚因为你被亲过手指,青鸾简直太大胆!
“嘿嘿,不知采完元合芽后,还有没有这种灵药要采,若没有的话......。”秦晚心中暗想旖旎之事,脸上神情迅速出卖了他。“你这是什么表情?”咣咣咣,这下连青鸾都生气,三人合力将他收拾了一轮后,鼻青脸肿的秦晚祭出玉床,老实向西北方飞去。
见到山脚已是一日之后,秦晚将玉床停落,道:“空中可能会有哨卡,不能再飞了。”这一路他十分小心,多是贴着地势前进,灵觉也开到最大,精神十分疲惫。但不知是幸运还是怎么,除了偶然有一二挖冬药的修士在天上看见外,全不似玉州那种全民皆兵的肃杀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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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醒自己不能托大,说不定是归云宗将战力都调集到前方山脉,原先镇守玉州的高阶强者,不知有没有过来,特别是秀州被莲姑庇护那次,空中用神识扫描过他的绝强力量,若那个人守在这边,四人目标实在太大了。
“气场不是水云真人所能比的呀。”阴魔派的二鬼他也交过手,很强大,但从个人战力而言,感觉水云子还是胜出一筹,可秀州的那人完全能辗压水云。“守一真人会不惜身份,来擒拿若男?”
秦晚越来越心惊,他漏算了这一环,对方有这种掘地三尺的感知力,若男又是同宗,只要知道大概方位,找到她说不定并不难。“对方完全可以守株待兔,撤出守卫后等我们大摇大摆过帝峦,然后在京城到雪梵庵一线实施阻击,前提是他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京城。”
他不知道,流风子已经从沈若男自秘境后回来的汇报中,提取出路玄真与沈若男结交的情报,而将沈若男栽赃为金刚门卧底,以引雪婆婆现身,到时一口气解决全部麻烦的计划。与秦晚所料想的极端情况不谋而合。
“要面对的是比高阶强者还强大的对象么?”秦晚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万一碰上,如何自存?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小队在无可匹敌的力量下全员崩溃的场景,四个中阶实力,如何能得到一线生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事他不能向众女提。若是讲出自己怀疑守一真人也参与缉拿自己的消息,以沈若男性格,必定自缚献身,以求同伴们的安全。若男太无私、太有责任心,她若作出决定,没人能拦阻得了。
“好久没合练战法了,我们找一处偏僻所在,活动活动筋骨”,秦晚笑道。
“诶,今天不去找元合芽了么?”
“呃、这个,磨刀不误砍柴工,元合芽这种灵药,说不定有强大守护兽看管,没有准备的杀进去,我怕出问题。”秦晚勉强找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