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是秋氏的故人。既然是秋氏相关,怎么找上自己了?秋氏早就是大房一家当家做主了,她在秋氏说不上话。即墨秋看她疑惑,温声说道:“今日是来找夫人的。”
“找老身?”
即墨秋道:“嗯,请夫人帮个忙。”
苗氏养尊处优多年,只对秋丞旧部以及大房几个人有点耐心,她又是深宅妇人,靠着先夫留下的情面过日子,她能帮他什么忙?
她直言:“老身怕是有心无力。”
被苗氏扫了面子,即墨秋并未恼怒,只是轻声问出一句让苗氏跟她儿子神魂俱颤的话:“事关令郎爵位,老夫人也有心无力吗?”
母子俩飞速对视一眼。
爵位?
苗氏按捺狂跳心脏,迅速冷静下来。
厉声呵斥道:“休得胡言!”
爵位在其他国家不说街边大白菜,但也不是多稀罕,但在康国就是稀罕中的稀罕。
若是她那个丈夫争气点,活得久一些,兴许能跟鲁国公一样给儿子争取一个世子的位置。可偏偏秋丞死得太早了,除了旧部还会照拂他们母子,王庭那边就没什么动静,顶多给秋丞子孙上学教育提供便利,多余就没了。
跟吴贤,跟谷仁,完美没得比。
即墨秋但笑不语,静静看着她的反应。
良久,苗氏强行忽视儿子疯狂的眼神暗示,冷静问道:“不知贵客的主家姓甚?”
小主,
“主家姓沈。”
这个姓氏让苗氏心脏狠狠一跳。
敢开口承诺爵位的沈姓之人,除了住在凤雒王宫那位就没有第二人了。她对沈棠说不上恨,早些年是有的,但更多是惧怕,生怕沈棠会清算自己。在人家治下安安稳稳享受十多年荣华富贵,恨意与惧怕逐渐糅杂酝酿成其他更复杂的情绪,算得上爱恨交织。
她早年跟秋丞吃过苦,太知道乱世常态是什么模样:“说句使者不爱听的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君为何会突然想起老身一家?”
不是尖酸刻薄,单纯就是好奇。
总不会是旧部立功想为先主子女请封?
若如此,她儿子改口喊对方爹都行,要知道亲爹有爵位都未必能传到亲儿子手中。
“方才说了,请夫人帮个忙。”
“愿闻其详。”
说之前,秋丞长子被支了出去。
一番开诚布公,苗氏陷入了沉默。
她的情绪波动并不大。
栾信会纠结“先主主动自尽”以及“先主被引诱自尽”,前者他无怨无悔,后者他愁肠百结,恩恩怨怨界限分明,但站在苗氏立场,沈幼梨就是杀夫仇人。现在告诉她,她丈夫确实是沈棠授意引诱自尽的,对她而言没任何鸟用,这个认知都持续十多年了。
苗氏沉默的原因是这个爵位在某种意义来说,还真是先夫旧部给争取过来的,儿子不去拜个义父都说不过去。心动归心动,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秋丞活着的时候也说栾公义性格耿直认死理,钻牛角尖能将他自己逼死。
他记着秋丞的恩,记着沈棠的情。
无法伤害任何一个,那只能逼死他自己。
她坦白:“老身的话没那么重分量。”
青年从袖中取出一支长条木匣,打开露出里面安静躺着的东西:“有此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事必成!还请夫人尽力一试!”
“这是?”
“吾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