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欣喜若狂的同时,我靠在伯母的身边,石城内女眷们听着杀声震天,肩膀都在瑟瑟发抖,不知是谁起了头低低抽泣,一传十,十传百,场面上简直是哭声震天了。
暮色渐渐西垂,我脑筋动得飞快,如果侥幸不死,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便悄悄拉着妹妹离得伯母远一些。
我似乎懂得了甚么叫天机难测,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明军本来胜利在望,不知是哪个军哨官误传了退兵的号令,匆忙撤退竟然演变成了大溃败,归义伯身中流矢,力战而亡。
关于归义伯的阵亡,尚有费解之处,伯父当众许诺要重赏这名箭手,诡异的是,并没有人出来领这一份头功。
伯父虽然野心勃勃,但我不认为伯父有这份运筹帷幄的能力,那么,归义伯很可能死于明军内讧。
想到石城外有这么狠毒的敌人,我不禁胆战心惊,之前还盼望着父亲能够反正,现在看来希望渺茫,明军胜利,我们全家都得死,明军失败,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从此一生都是反贼。
由此我郁郁寡欢,行尸走肉一般苟活着。
明军败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未能组织起有效的攻击,两方人马处于胶着状态。
天寒地冻还未至,鞑靼太师的兵马果然越境南下,伯父接到探马来报,喜得大笑三声,当即痛饮了一袋马奶酒,露出意气风发的神采。
他高兴得太早了,鞑靼的奇兵拢共才千余人,在边境劫掠一空,获利颇丰,竟而打道回府了。伯父与鞑靼太师合兵重兴大元的梦想,自然也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