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我心中困惑,决定去伯父那里瞧瞧,我的母亲早逝,平时都是我在管家,我自己能作自己的主。
红珠是大伯帐下亲兵的女儿,她是我的小伙伴,她悄悄告诉我,大伯被鞑靼太师册封为招贤王。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家世袭卫所千户已经很多年,伯父是何时与鞑靼暗通款曲的?
我充满担忧地朝帐里望着,大帐里坐在上宾位置的鞑靼使者,是个浓髭鹰眼的中年男子,头发两侧各自梳着两条辫子垂在耳边,打扮的一点也不华丽,神色却甚为倨傲。
席间安排着各种歌舞杂耍表演,这使者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只偶尔用眼睛略扫一扫,来昭示他的高高在上。
我听说北元退居漠北之后,掌权的已经不再是黄金家族的苗裔,而是黄金家族以前的奴仆,这样算来,我们族中甚至与他们攀不上远亲。
鞑靼国小力微,据说粮食都不能自给,他们能赏赐我们土达族人甚么呢?
红珠似乎看出来我的惊讶,领着我去马厩,鞑靼使者带来的礼物,是两匹骏马。
我几乎仰头笑出声,两匹骏马,我们屯堡就是给卫所养马的,草原上漫山遍野都是马,伯父冒险接受鞑靼太师的空头册封,只得到两匹骏马赏赐,他为甚么不去要些金银财宝,族中也能卖了换针线布匹度日。
我心里乱极了,守在大帐旁边,等我父亲出来,父亲从来都告诉自己是明人,又当着靖虏卫指挥佥事,不是我们草原上的大老粗,他肯定有着自己的主意。
不想那日我父亲被灌醉了,伯父定要留他在帐中休息,我说服不了伯父,只能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来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