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施接着说:
“我大惊失色,连夜去乐桥巷请了叶神医来瞧病,叶神医一看便说治不好,只能拖些日子,三剂药吃下去,气若游丝的样子才好了点,但诚如叶神医所说,病恹恹得无法痊愈。
阿娥在西山的遭遇,只能说明老天无眼。
去西山的第四天,阿娥领着阿虎去包山寺上香,恰逢富贵人家的女眷也来进香,主持方丈亲自前来知客,跟在那位白衣白裙头戴幂离的夫人身后的,还有几位相似打扮的夫人和小姐,末后是一位锦袍玉冠相貌俊朗的男子,
阿娥一眼认出跟在素衣夫人身后的,正是自称沈大郎的那个奸细,他此刻通体富贵,不复当日的落魄窘态。
她向旁的妇人询问是谁家的夫人这般气派,却原来是洞庭西山的首富,万户庄的黄家大小姐今天带着几名黄家女眷,在包山寺替她亡夫做超度法会,她身后那名男子,是她家的女婿黄永宁。
这贼子害死几十条人命,博来了富贵荣华。”
王恒听到这里,心中困惑无比,即便自己现在已是阶下囚等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按时间来看,这位夫人应当是黄云台的母亲,黄两峰的夫人吧?她怎么是黄家的大小姐?那么黄两峰,他也是黄家女婿?”
玄鹳道长叹口气,道:“先时我宗门遭变,师兄弟们流落江湖,我五师兄还俗入赘了黄家。”
老施继续讲下去:
“阿娥心里不忿,不由自主悄悄跟着那位夫人去她们做法事的大云堂,看法会的人很多,她躲在人群中无人注意,午间休憩之时,知客僧来请黄家夫人去香积厨用素斋,用罢斋饭,便请黄家主家去后山精舍稍作休息,阿娥抬脚就要跟去,袖子却被人拉住。”
“阿虎发现了姊姊的异色,将她扯到角落一边去,郑重道:“姊姊,莫要去招惹他。”阿虎没有继续读书,已经在骨董店做了好几年的伙计,现在已长成一个行事稳重的青年了。”
阿娥怒叱道:“阿弟,你忘记爹爹姆妈的仇了?”
阿虎正色道:“八十二条教中与会汉子的命是性命,爹娘的命是性命,被爹娘和我们合力杀死的三个公差的命也是性命,沈大郎如今是黄永宁,不是我们现在惹得起的人。”
阿娥道:“我都晓得,不过是去探探他的底细,徐徐图之,如果等他回了他那个万户庄老巢,可就不容易了,这么些年的内功和剑术我从没扔下过,想来自保是没问题的。”
阿虎放开拉住姊姊的手,道:“阿姊,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