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畿赶紧抹了泪水,紧走两步道:“父亲,您有话尽管吩咐!”
“我之书着,文册可还留着......”田翰文道。
“只烧了一些信笺,书着和文册当时孩儿未来得及烧,便被苏公子阻拦了!”田畿道。
“好!很好!”田翰文大慰,一指苏凌道:“徒儿不使书着焚毁,看来这是天意,上天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好让你能更好地继承我的衣钵啊!”
苏凌忙道:“徒儿才疏学浅,便是将师父所有的书着,计论,策学全部都读了,也是一知半解!”
“苏凌啊!我信你!”
不知为何,此时死牢之内竟有些安静,三个人都好一阵没有说话。
“苏凌啊,你那药,管多少时辰......”田翰文率先开口道。
“这......一个时辰,当是有的!”苏凌道。
“嗯......已经耽搁了大半个时辰了,那些狱卒也快醒了......还有这潘承......”
????????????????苏凌忙道:“他好说,醒了再砸晕就是......若是让他现在醒来,徒儿也能做到!”
田翰文点点头道:“文以修身,武安天下!我徒儿前途无量!但总是要离别的......”
“师父......徒儿求您跟徒儿一起走罢!咱们回龙台,徒儿开了个小医馆,那里清净,无人打扰,师父不愿见人,就在徒儿那里住着,徒儿孝敬您!”苏凌的语气已然有些央求,眼泪打转。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苏凌啊,你既然已拜我为师,那为师便考考你的才学究竟如何,若是不行,我便罢黜了你这徒弟......以免你坠了我的名头!还好,时辰还允许......”田翰文忽的正色道。
苏凌一凛,一拱手道:“师父请出题!”
田翰文以手捻须,在牢中缓缓的踱着步子,思索片刻方道:“那就以为师今日之心境和境遇为题,做首诗出来罢!”
苏凌点了点头,低头飞快的思考起来。
半晌,苏凌缓缓抬起头来。
强忍着泪水,缓缓吟了起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死囚牢里论生死,声名过处叹声名。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诗吟罢,泪如雨下。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啊!好诗!好徒儿!好才学!田翰文收你为徒,是我平生做得最无憾的事情了!”田翰文说完,忽的转身,背向苏凌和田畿,缓缓的坐在杂草之上,已成老僧入定之势。
“走罢......快走!徒留无益!”
便在这时,那潘承竟缓缓醒来,晃晃悠悠的刚站起来,却被苏凌向拎小鸡子似的,一把拎了过来,冷声道:“你这个玩意儿,听好了,我走之后,好好对待我师父,若让我知道,你对他照顾不周,无论何时,我必取你狗命!”
潘承顿时点头若小鸡啄米,却有些丈二和尚道:“师父?田翰文啥时候成了你师父了......还有,田翰文不走了?打算留在这儿了?”
苏凌瞪他一眼道:“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想不想杀了你啊......”
潘承顿时一缩脖子,一句话也不说了。
该说的话已然说了,该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待完毕了。
下一刻,便是永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