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安心神巨震,不动声色的应下,缓缓退了出去。
萧仓舒一脸不好意思道:“孩儿害父亲担心了。”
萧思舒倒没怎样,萧笺舒偷偷朝着萧仓舒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等待的时辰里,萧元彻突然转头对萧笺舒道:“笺舒,你做了几年越骑校尉了?”
萧笺舒心中一凛,忙正色道:“已有三年......”
萧元彻思虑一番,方道:“推举个得当的人出来,明日回我,接替你的位置。”
萧笺舒心中一片黯然,但仍旧不动声色道:“儿臣回去后便着手此事。”
萧元彻点点头又道:“明日你便就任五官中郎将吧,以你的府邸,开府治公吧。三年了,也该挪挪地方了。”
萧笺舒心中五味杂陈,悲喜两重天,忽的跪在地上大礼拜道:“儿臣谢父亲!”
............
萧笺舒府邸。
萧笺舒今年已然二十有七,早已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有了一妻一妾。
如今已是深夜,府邸内一片漆黑,府上的人早已熟睡了。
萧笺舒的书房,蜡烛仍亮着。
古铜烛台,红烛毕毕剥剥,火焰跳动。
萧笺舒手执笔,在一卷纸上写着什么。
只是他写了几个名字,细细思考了片刻,停将下来,忽的大笔一挥,毫不犹豫的将这几个名字全数划掉。
脸上颇为郁闷,“砰——”的一声将笔掷在砚台上。
点点黑墨迸溅而出,洒在纸上,雪白的纸有些难看。
烛光斑驳,一个端庄美妇从后面阴影处款款走出。
玉手中拿了一件貂裘,烛光照映下,身姿曼妙,丰腴乍泄。
那美妇长长乌发散在背后,穿着一件大红团花衣衫,端的是人间尤物。
庄重中,又带着熟透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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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萧笺舒近旁,将那貂裘披在他的身上,轻启朱唇道:“夫君,天冷,妾身给你披件衣裳,免得着凉了。”
萧笺舒见是一件貂裘,不由的心中有些怒气,一把扯掉,将那貂裘扔在一旁,气道:“貂裘!又是貂裘!”
那美妇倒也不怕他,放肆的伸出玉指在他额间轻轻点了点,娇嗔道:“你这在跟谁置气?倒像个小孩子一般?这貂裘何时惹你不快了?”
萧笺舒这才有些歉意,一把拉起要俯身捡拾貂裘的美妇。
那美妇嘤咛一声,顺势倒在萧笺舒的怀中,这才娇笑道:“方才不还冲妾身发怒......”
萧笺舒一笑道:“我哪里是冲你......你是不知,今日父亲给了老四圣上亲赐的貂裘......我正恼怒呢。”
那美妇闻言,从萧笺舒怀中逃出,将那貂裘拿了,盈盈娇笑道:“那的确,妾身这边寻了剪刀,把这貂裘一刀一刀剪了才是。”
萧笺舒忙夺了那貂裘,披在身上,这才满是柔情笑道:“阿袅却是说笑了,这么好的貂裘,剪它作甚!”
说着又将这美妇揽在怀中。
原来这美妇正是萧笺舒的正妻——独孤袅袅。
独孤袅袅乃是前朝世家,更是生的天生倾国魅惑,不过刚刚笈妍便早有王公贵族前来说亲,然而这独孤袅袅却颇有主见,愣是一个都看不上。
然而偏偏看上了当时还未有半点官职的萧笺舒,不过十四岁刚过便嫁于萧府。
她嫁了萧笺舒后,更是得到了萧笺舒的专宠,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然而三年过去,仍旧未生的一男半女。
一年前,机缘之下,萧笺舒又纳一妾,名唤洛宓。
虽然如此,萧笺舒心中独孤袅袅的地位仍旧无可取代。
那独孤袅袅却是大家出身,对待洛宓进退有度,两位夫人相安无事,从未争风吃醋。萧笺舒家室圆满,倒也知足。
数个月前,洛宓诞下一麟儿,独孤袅袅更是欢喜,时常抱着这婴儿逗弄,视如己出。
她这般行事,颇有大母风范。更得萧笺舒宠爱。
两人温存一阵,萧笺舒方道:“仲儿可有哭闹?”
独孤袅袅掩嘴轻笑道:“说来这仲儿与妾身颇为投缘,方才还哭闹来着,宓妹妹没有办法,只得抱到妾身房中去了,在妾身身边吃了奶娘几口奶,方才睡去,宓妹妹抱回去了。”
萧笺舒闻言,柔声道:“辛苦阿袅了.......”
独孤袅袅轻摇螓首道:“妾身哪里辛苦了,辛苦的是夫君。方才我见夫君在写什么,似乎颇为不得章法,竟又划去了。”
萧笺舒这才叹口气道:“唉,却是是有一件要紧事,左右踟蹰,拿不定主意。”
独孤袅袅扑哧一笑道:“看把夫君急的......你忘了温先生么?”
萧笺舒忽的眼神一亮,连声道:“对对!还是阿袅提醒我了!”
言罢朝着门外道:“去请温先生来一趟!”
外头有人应声,快步去了。
过了大约一刻,书房外有人朗声道:“温褚仪拜见二公子!”
独孤袅袅这才从萧笺舒怀中跳下来,轻轻笑道:“夫君与温先生议事,妾身在这里多有不便,先回房去了。”
萧笺舒点点头柔声道:“我等这事了了,便去寻阿袅。”
带独孤袅袅走后,萧笺舒这才朗声道:“温先生快请进来!”
书房门轻轻推开。
一个身穿粗布黑衫的文士缓缓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