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婳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她说:“老天留下我这条命自有道理,既然重获新生还计较前尘往事做什么。你爱信不信吧,不过,不知道绯绝颜撑不撑得到你找到她。”
他忽然警觉起来问:“你这是何意?”
锦婳扬起下巴说:“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他阴鸷地看着她,杀心未落,剑锋寒光闪闪。
锦婳见他不吃这一套,只得自己接着说:“绯绝颜呢,虽然是神女,可是若是对你因爱生恨滥杀无辜,那就离堕魔不远了。你应该也听说过,神族不能无故害人吧。”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原来不过如此:“那又如何,绯绝颜这个级别的神女自然有身为神族的操守,况且以她的品性也断然不会做害人的事情。”
锦婳再次靠近,仰头盯着他说:“是么,你对她就这么笃定?即使你对她百般隐瞒,下血心蛊,布血阵,猜忌她气死你的母亲,迫她污损了苦修万年的神格,她都能对你毫无怨恨么?”
他哑口无言,一桩桩一件件就算有再充分的理由却是事实,就算生为神女胸怀天下,被心上的人伤害,天下没有哪个寻常心性的人还能做到毫无波澜吧。
锦婳见他无言,更加危言耸听:“看来你也不是很有把握,况且绯绝颜本就性子执拗,非黑即白,有仇必报。神格有损,心性也会随之改变,暴戾怨气会随着情绪倍增,若是控制不好可能暴走发狂,那样,你赔了你子民的性命不说,绯绝颜可是要入魔的。”
他必须承认,锦婳的话让他动摇了,绯绝颜说是神格有损,到底会不会因此性情大变他也不得而知,但百姓生灵无辜,绯绝颜更无辜,一切皆因自己而起,于情于理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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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松了口:“你何能耐找到她?”
锦婳的嘴角微弯,眼神里的悦色藏都藏不住:“我与她前后也照面了多次,而且我身边也有人能搜寻到她的气息,找她肯能费些功夫,却也不是不可能。”
他厌恶地用剑在空中划了一道虹,“说来说去,你也还没消息就敢和我叫板。我们兵分两路,我的人还会继续密布搜寻,你的人按你的路数去找,若是你得先机,我自会与你好处,但,除了与我有关的事。”
锦婳的微笑消失,看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黑色的挂满乌珠的披帛一拉,走到门口忽然扭身说:“一言为定,关于我的好处,我要什么自己会看着办。”然后消失。
他看着锦婳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可是为今之计也别无他法。
等待的每一刻都像一年那么长,内心的焦急和烦躁在疯长,宫中噤若寒蝉,因为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大发雷霆。绯绝颜的消息毫无头绪,可是渐渐开始有妖物滋扰城村的消息传来,让他更加忧心。果然绯绝颜离去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她在时先前凶猛的妖物都在她手上吃亏,一般的杂碎闻风丧当安分些,如今没了她坐镇妖物开始蠢蠢欲动。眼下他不得不收回寻找绯绝颜的兵力,部署防御妖物。他竟然开始寄希望于锦婳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