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这句话,犹如激荡人心的滔天神雷响起,炸的一些人两耳嗡嗡,面如瘫痪,不可置信的神色,在这一瞬间永远停留在了他们脸上。
小夏?是谁?
许多人不明所以,但一些知晓其中原委的人可是记忆犹新,当年有个孤零零的小姑娘现身镇中,起初无人去在意,而在某一天,忽有人垂死病倒街头中,那小姑娘竟显化神通,救其于将死之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而后,这个小姑娘便独自离去了,徘徊于镇子上,直到曾经在无名山涧,也就是如今的天女山,边缘地带见过这个小姑娘一次的田凡等人听闻风声,找到了她,确认对方不是镇子上的人,又有如此大神通后,动了异心,想要将之挽留,故而为其引荐了一个住处,也就是田凡祖上留下的一栋古宅。
当然,这并非囚禁,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小姑娘目光明亮,没有拒绝。
当时在古宅内,小姑娘大口朵颐,众人问她名字时,她曾亲口说道:“我名夏欣,你们若是愿意,唤我小夏即可。”
众人点头而笑,只是这个称呼没有传播出去,因为后来那个小姑娘回应人们求助,干脆一举化解镇上所有生老病死,自此被人们尊称为了至高神圣的———“天地神女”,即“天女”!
此时的场间,便有当年的人,譬如赌坊二楼凭栏处那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还不等他开口,边上却冲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望着如今夏欣的模样,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是......天女?”
“是我,我回来了。”夏欣扫视四周,淡然一笑,她的话语不高不低,却仿佛如滚滚炸雷响在人们耳边,久久难散。
这一刻,远在几里外的那座天女庙似乎有光华冲天,而远在镇子三十里外的天女峰边缘,几个修士蓦然回首,那位身着黑衫的老大能一声惊疑,眸中生辉,望来肆水,顿时浑身一颤,瞳孔急骤收缩,“她是......灵......灵地神体!!”
夏欣话语落下后,场间已然是鸦雀无声,有人在注视着夏欣,有人在凝望天上转瞬即逝的光芒,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田凡摇头轻笑,继续带路。
夏欣他们也未曾停留,跟着他渐渐远去。
“天女,真的是你?”
将近二十年的似水光阴,对于凡间来说真的很漫长,很多人都已容颜不复,渐渐老去,而原本的老辈人,更是头发花白,油尽灯枯,老的不成样子,他们本该归于红尘凡间生老病死,于岁月中湮灭,只是受当初夏欣的福泽,消病免灾,大部分都还健在。
除此之外,镇上还多了不少新面孔,新生代,不时便听长辈们讲起夏欣的故事,说得神乎其神,有甚者还会被逼迫着每天去照天湖一趟,前往天女庙烧香朝拜。
月光下,田凡带路,两大一小,三道身影跟随,越来越远。
回过神来的人们开始出门,大量汇聚于街道中,尾随而上,那个原本站在赌坊凭栏处的老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最前方,恍若做梦,想要再次得到一声确认,“天女,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这里的人对你好尊敬。”萧阳轻声开口,他的修为自然能通明一切,瞬息感知到所有人的心意,以及流转于天地间,不被吸收的信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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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欣嫣然一笑,没回应萧阳的话,同样没回应身后那老者的话。
田凡笑了起来,道:“小夏在我们肆水镇上可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圣天女,自当年她大显神通后,十余年间,这镇上可谓是无病无灾,幸福安康。在镇上那座照天湖中,有座专门为她建立的天女庙,就连皇宫里的皇上皇后每年秋月都会不远上千里亲自来点香拜见。”
萧阳闻言抬头,天地间香火气运弥漫,信仰之力流转,他目光落向源头地,那里有一片小湖,莲叶正绿,有纸船灯漂浮。
小湖最中央屹立着一座七米多高的金色庙宇,如今天色,依旧有人在,但他们一个个都已经跪拜在地,对着天女庙阖眸垂首,双手合十,极其的真挚与虔诚,因为先前一瞬这里突然大放光芒,让人们纷纷误以为是天女在显圣。
萧阳眸光璀璨,见到了里面那尊宝相庄严的泥胎神像,不禁一笑,原来十五六岁时的夏欣,也是如此惊艳超然。
离开街道后,萧阳他们跟着田凡不知走过了多少条弯弯绕绕的胡同巷子,终于来到了一处宽敞无人,宁静到显得荒凉的道上。
此地名为“老肆里”,也就是肆水镇上人们祖辈最初时的落根起源地,遗留着不少建筑风格类似的老宅房,但已经少有人住。
平日里仅有一些老人来“驻足怀念”。
当然,也会有一些在镇外大城市中打拼的游子,逢年过节时归来于家中父老团聚,而后前往自己的祖宅,进行打理翻新。
人生苦短,落叶归根,家要回,这是人之常情,哪怕父老们都已不在,祖宗留下的根不能丢,这是家族传承,是祖辈们的见证与心血,留存在他们在这世上的过往足迹。
除此以外,一些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甚至遍地瓦砾,完全垮掉的宅子则已经数十上百年未曾有人再踏足过。
要么世上没有了后辈,家族断去传承,要么父老们都相继故去,年轻人们渐渐的也就不再回来了。
其实各种原因多有,谁能真正说清呢?有人身在远方不由己,想回家却回不来,有人功成名就建新家,乔迁进辉煌的大城市中,便觉得无需再归来。
人活一世,终究还是要向往明天,追求更好的生活,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传承在人不在物,祖辈们的过往,记得就好,即使忘却又何妨,没谁会来怪罪,相反,若是祖辈九泉得知,自己后人的生活越来越好,还会感到欣慰。
一辈人活一辈人,就这一百年的时间,没有谁会是谁的缩影。
荒凉寂静的道上,田凡带着夏欣他们前行有数百米,最终停留在一栋陈旧老宅子前,回过头来,和蔼笑道:“小夏,这宅子自你之后便没人住过,原本我打算卖掉,但终归还是不舍得,放心,这些年我不时来打理,里面很干净,很多破旧的地方,我也早叫人修理过了。”
夏欣望着眼前的宅子,思绪有些恍惚,这一眨眼,近二十年过去了。
“嘎吱”一声,田凡推开陈旧的古宅木门,转头却见萧阳递来自己的烟斗,他笑着接过,而后说道:“公子...是小夏的如意郎君吧?当真是风姿超凡,俗世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