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一边喊外头的小婢女奉茶,一边偏头问,“叔父和阿娘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梁诚看了眼何氏,“我是在门口赶巧碰上长嫂的,许是跟我一样,问问替皇后去紫霄庵供奉佛像的事。”
梁婠疑惑看了眼,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怕未必。
梁婠装模作样点点头,“去紫霄庵这事儿确实突然,但也不算意外,我朝历来重视礼佛,自主上登基,期间修了多少寺庙,只怕那田里劳作的还不如庙里念经的多。”
“阿婠!这话可不敢说!”何氏冷脸打断。
梁诚看了何氏一眼,知道她礼佛,听不得这种对佛祖不敬的话。
不过,他虽不信佛,但这话,的确容易招致祸患,“阿婠,皇后这般看重你,叫你去紫霄庵那是天大的荣耀,是给我们梁府面上争光的事,可不兴抱怨的!”
梁婠知错认错,低着头十分配合,“是。”
见她态度这么好,梁诚很满意,但接下来要说的,还是有些吞吐,“还有一事,是关于阿璋的。”
梁璋?
梁婠心中冷笑,面上故作不懂,“阿兄怎么了?”
梁诚讪笑一下,“你阿兄从前是做了不少糊涂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现在长进了不少,你现在受皇后爱重,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她跟前替你阿兄说些好话,毕竟咱们梁氏一脉就这么一根独苗,唉——”
说到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老态。
梁婠不落痕迹瞧了眼,不为所动,只欲吐辄止,显得有些为难。
何氏道,“你婶娘是有错,但阿姣没了,咱们也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这么些年都是你叔父和婶娘照顾我们,如今咱们梁氏每况愈下,你就念在你阿翁和阿父的情面上想想办法,怎么说阿璋也是你兄长!”
梁婠点点头,“阿娘说的在理,只是这话不知可有问过阿姊?”
何氏一愣,“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婧在温侯府日子不好过,上侍舅姑、下管内务,世子病着,阿粲又还小,她现在能把自己过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梁婠吸了口气,缓缓抬眼,“是,阿姊不容易。”
“是啊,现在这府中能指望上的只有你了,”梁诚长吁短叹,直摇头,“咱们梁氏当真是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