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外面雪景是意外,是因为当时侯府里发生了一些事,导致看着你的人有所疏忽,但你也只是看了一眼,那扇门就被重新关上,因为寒风袭身,你大病一场,那些照顾你的人全被处死。”
“虽然能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每次见面,姜祁确实把父亲这个身份做到了极致,那也是你第一次见到他另外一面。”
“从小到大,你最熟悉的人,每日里陪你玩的人,满身是血躺在雪地里的画面,你当时又在想什么?”
“虽然十四岁那年,你第二次踏出房门,是因为身子好转,被允许,可你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又在想什么?”
“在那之后,你试图踏出府门,但没有人真正清楚,你当时的想法,只道你在家里待了太久,终于能出门,屡屡想着偷跑出去,这件事很正常,可你最清楚,那是为什么。”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又是否真的走了出去?”
第一类真性白望的声音在姜望耳畔经久不息。
他觉得有些头疼,有些烦躁,有些愤怒,最终皆化为两个字,“闭嘴!”
白望在神国里静静看着姜望,说道:“你一直心怀愧疚,责怪自己,想得太多,便更容易钻牛角尖。”
“世间有黑白,有对错,或许黑白分明,但又怎么真正分辨对与错,每个人行事,在他的立场上,他自然是对的,但可能在别人眼里他是错的。”
“你踏出房门的举动当然没有错,姜祁因为害怕自己孩子死亡,从而愤怒,也没有错,而那些照顾你的人又何错之有?”
“你以前对待姜祁的漠然,真的只是因为很难见面,所以长久之下,感情变淡?”
“其实是因为对他的恐惧,甚至是仇恨,他很爱你,爱到极致,为了你,能够放弃他自己的仇恨,只是别人不愿放过他,所以他还是死了。”
“是对那些人的自责,也有对姜祁的自责,你从小到大,甚至都没有跟姜祁好好说过几句话。”
“前面是因为姜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后面是你不愿跟他说话,看着姜祁满面愁容,生了白发,你当时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毕竟你怎么也想不到,匆匆一别,便是永别。”
“你第一次试图离府的目的,是想找到那些人被葬之地,找到他们的家人,你想弥补,其实所有的一切都被童伯看在眼里,可那些弥补并不能让你释怀,只是藏在了心底深处。”
“你始终将自己困在七岁那一年,那幅雪景最是记忆犹新,可你只记得美好的愿望,却刻意忽略雪景下猩红的血色,你再怎么想遗忘,它一直都在那里,它会变成一把刀,刺穿你的心脏。”
“没错,举起你手里的刀,狠狠刺下去!”
白望的情绪渐渐激昂,祂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姜望举着长夜刀,随意识入神国,在白望愕然的表情里,横在祂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