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人仰起脖颈,又连下了几口。洒水自口中溢出,打在身前的衣襟之上,流得到处都是。而就在这个时候,花悬壶小心翼翼地拉开对方的衣服,观察了一番上面的几道伤口之后,旋即微微点头道:“不愧是你,换作旁人,哪怕是那些堪称怪物极恶凶界中人,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活了下来,而且恢复得如此之快。”
“哈哈,那是当然,你可不要忘记我是谁?”
花悬壶点了点头,忽然改换神情,一脸严肃道:“好了,说正经事。就在今天,我接待了一个自称来自极恶凶界的男人。我担心这家伙是来报复的,所以打算明天一早举家搬迁。”
手持洒壶的那人微微皱眉,紧接着便神色舒缓,张嘴又牛饮了一通,而后才道:“我就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极恶凶界虽然幅员有限,但好歹也是一方世界,只凭一招怎么可能将里面的生灵命灭杀,出现漏网之鱼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挨过这段时间,等我身上这点伤彻底痊愈之后,就亲自上门解决遗患,”
“不,你误会我这的意思了。”
花悬壶抬眼看向对面那个中年人。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那人脸上的轮廓,以及上面的诸多细节也随之呈现在他的眼前。
“我的意思是说,反正这些窟窿永远都填不完,不如到此为止。或许这份仇恨将会伴随他们永生,但这些人也因此活了下来。于他们而言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主动追寻真相只会令他们自讨苦吃。如果他们稍微聪明一点的话,就绝不会主动送上门来,否则便与寻死无异。毕竟,能举手投足之间毁灭极恶凶界的存在,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了的。”
面对花悬壶的提醒,中年人随即放手提着洒壶的手臂,进而走上前来,在对方的脸上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之后,随即大声道:“花悬壶,你是不是病了?”
“呃……小病而已,无碍,多谢关心。”
“不,我说的不是身体,而是你的脑子。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只要不赶尽杀绝,那些所谓的幸存者就能尽弃前嫌,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况且,你难道已经忘记毁灭极恶凶界的最初原因了么?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毕竟他们的体内都流淌着同一个种族的血脉。若是这份血脉之力真的觉醒,你觉得人间界哪个强者有能力能够化险为夷?现在,让罪兆妖王复活已经最好的结局,只要有他在,极恶凶界就休想卷土重来。而你我作为陪衬,自然也要有始有终,绝不能被他们的伪善面貌迷惑住。于你而言,仁慈就是眼下最要命的病痛,如果不能尽早摒弃的话,当头来受伤害的只会是你。”
“那你呢?如果我没有这份仁慈的话,你以为我会救下一个主导了这轮灾难的始作俑者吗?张望远,不对,应该叫你狐夫大仙,你当真以为这件事情能够瞒天过海,不被第三个人察觉?”
月色之下,张望远的脸庞越为清晰。事隔多日,原本应该在地杰宫外为施展时空掌握者而专心的他,此刻居然出现在了医圣花悬壶的面前。而在后者的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此刻的张望远忽然低下头来,脚边处随之亮起一圈浅蔓色的光辉,并将其缓缓托入到半空之中。
“花悬壶,难道你忘记我身后的那个人了么?没有它,别说是我,就连你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为了完成他的命令,我愿意倾尽全力,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