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闻什么呢?”威廉看着深深吸了口地下空气的琼斯,忍不住问道。
“你们对这种感觉应该很熟悉才对,猎巫人,死亡的气息。”琼斯低笑一声后朝猎巫人说道。
“真令人不舒服。”威廉抽了抽鼻子,就算在这里下水道的恶臭也没有减少,就建筑上看这里本就该是下水道系统的一部分,甚至矮人们向深处开凿建设了比下水道所需更广阔的空间,不过对于努恩来说这里可能已经超出所能控制的范围了。
弥昂指尖发力在一旁的花岗岩砖壁上留下一条印痕,这里被建造的依然结实,无论有谁来过显然现在这里没有遗留太多痕迹,弥昂本来的目的是为了追溯混沌教派,虽然不能肯定这里会与混沌教派有关,但显然不会一无所获。
越深入地下就越凉爽,尽管弥昂隐约觉得在滴水与隧道凉风的寒意中隐隐还潜藏着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但伊岚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因此他压下那种不安继续向前,正如琼斯所说,他也开始嗅到那种死亡的气息了。
一些烧焦的烟灰味带着些许烂肉的气息从墙面的边缘飘过,琼斯走过一条岔口,威廉依然用不信任的神色打量着他与四周,手一直放在火铳上。
“你的钉靴声音太重了,如果有什么东西想抓我们的话那可危险的很,放轻脚步,猎巫人。”琼斯回头低声和威廉说道。
“以一个大块头而言,你的的动作确实很轻。”威廉依然硬着嗓音,虽然脚步也放缓下来。
“下水道里的怪物很多。”琼斯摇了摇头,指向前方的隧道尽头,“我们马上就要找到些什么了。”
一个简单的锈蚀铁栏,后面是一个对于他们而言需要躬身半蹲才能进入的排水口,而透过铁栏能看到火光和墙面上晃动的阴影,那些有别于地下世界的轻微气息就是由此处传来。
“这令人厌恶的杂音,希望不要和我想的一样。”当窸窣的活动声从下方传来时,威廉沉声道。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应该和你想的相差不远。”弥昂贴近到铁栏旁,从高处俯瞰着下方火光中来来回回窜动着的身影,它们吱吱喳喳的细碎尖叫声好像隔着门板与砖墙的群鼠,弥昂认得它们,斯卡文鼠人,一种就像是所有低贱卑鄙与恶毒混合而成的人形老鼠,哪怕是绿皮都比它们荣耀的太多。
在下方的空间中有少许部分能看到原本地砖的痕迹,周围似乎都是挖开墙面后新开凿的空间,而在那些裸露的岩地上搭建着破烂垃圾般的混乱建筑,鼠人并不是出色的建筑师,它们目光短浅且只注意到眼前触手可及的东西,那些简陋的窝棚便可体现,几乎都些各种玩意摇摇欲坠的集合,从木材、岩石、砂土到骨头、粪便、黏土等等都是能见到的建筑材料,连地基都没有。
四个火盆摆放在周围大致的角落里,里面燃烧着包括木柴在内的种种废料,燃烧造成了一股上升气流从这里的排水口向外溢散,这给弥昂他们带来了一些好处,这些畜生的嗅觉就和老鼠一样敏锐,这个距离上没有任何措施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那些至少有五英尺长的人形老鼠弯腰驼背地近乎直立行走,它们和普通的老鼠有许多相似,从头到脚都覆盖着皮毛,肉质的细尾巴和躯体长度相仿,四肢的末端都有着粗糙而恶心的爪子,鼻子下的胡须随着呼吸抽动着,那些棕灰色的鼠人用简陋的工具开凿着周围的岩壁,将一块块岩石搬运离开,几只披着简陋甲胄的黑皮毛鼠人看管与指挥着它们。
“这些该死的杂种就这样在我们的城市下筑巢。”弥昂几乎能听见威廉愤恨的咬牙切齿之声了。
“似乎只是刚刚开始,离成为一个真正危险的地下城还差得远,但决不能忽视,要我说,努恩是一座太合适它们的城市。”弥昂看到下方两处岩壁上开凿出的洞窟,仿佛是矿坑的洞口般用木头支撑着,深入到更远的地下。
“它们抓走了我的朋友,这些该死的地下杂种。”琼斯冷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免于暴露他大概会咆哮起来。
弥昂看到一个简陋的铁条与木棍搭起的支架,上面绑吊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孩童,看起来都在十岁上下,而在周围的墙面与溃烂的囚笼中还有着其他一些饱受折磨的人,他们周围堆着被啃食过的骸骨,一团篝火上似乎还有大腿之类的东西正在烤着。
愤然的杀意开始从弥昂心底攀升,他危险地眯起眼开始盘算着要怎样对付这群地底的肮脏鼠辈,眼前的老鼠并不太多,不过三十只左右的奴隶和几个监工,唯一令他有所顾虑的只有老鼠开凿的隧道,不知会通向哪里。
斯卡文鼠人的地下巢城遍及旧世界的各个角落,这些窝点和巢穴的混合无一例外都是在地上世界庞大繁荣的中心附近建成的,这些老鼠通过捡拾地上的残羹剩饭再到窃取和绑架地表居民的财富,原本微小的前哨据点逐渐变得越来越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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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托尼亚在数百年前曾遭受过斯卡文鼠人的入侵,王国的南方在红天花瘟疫与鼠人的入侵下损失惨重,最后骑士们与木精灵联合击退了鼠人的入侵,不过直到现在一些小规模的入侵也时有发生。
自己应该把兵刃带齐的,弥昂忍不住想到,如果他足够谨慎的话眼前对付眼前这些鼠人不成问题,或者他现在就把曼涅托呼唤过来,尽管挖开中间的花岗岩墙壁恐怕有些艰难。
“我应该立即向上禀报,让守卫与猎巫人们一起来清扫这里,包括其他的地下隧道。”威廉评估形式后说道。
“你打算逃走,哪怕现在离开一会那些鼠辈都可能伤害到更多的人。”琼斯低声呵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三个人对付一群人一样大的老鼠,没准他们还有更多杂种。”威廉有些耐不住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