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彭海秋又转头问女子:“你刚才在船上唱的那首‘薄幸郎曲’很是不错,现在请你为我们再唱一次吧。”
女子含笑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薄幸郎,牵马洗春沼。人声远,马声杳,江天高,山月小。掉头去不归,庭中生白晓。不怨别离多,但愁欢会少。眠何处?勿作随风絮。便是不封侯,莫向临邛去!”
女子歌声婉转,如黄鹂鸟般动听,彭海秋从袜桶中掏出一支玉笛,随着女子的歌声吹奏起来,美妙空灵的笛声和女子的歌声交相辉映,煞是动听,女子一曲唱完,笛声也跟着止了。
彭好古抚掌大赞,对歌声和笛声称赞不已,又对刚才彭海秋说的,女子千里迢迢而来惊叹,说道:“西湖离这里,哪里只有千里啊,公子片刻间就能将她叫来,莫非公子是神仙不成?”
彭海秋重新将笛子插回袜筒中,笑道:“小生哪里敢称神仙。只不过在我眼里,万里之遥也不过是像这庭院般近。今天晚上西湖上的景致,比平时更好美上几分,可不要错过这番美景,公子可愿跟我一起去游览一番?”
彭好古有心想看看,这新结识的好友到底有些什么本事,就点头答应:“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彭海秋问:“公子是想骑马?还是想坐船?”
彭好古想着骑马颠簸,还是坐船舒服,就说自己愿意坐船。
彭海秋想了想说道:“在这里叫船太远了,不过天河里面应该有摆渡的。”说完,他伸手向空中一招手,说道:“来一艘船,我们要去西湖,不吝惜船钱!”
没多久,就看到一艘五彩船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重重云烟围绕着船身飘荡。
等船落地,彭海秋招呼着彭好古他们上船,等众人安顿好,就看到船尾一个艄公,手上拿着把短浆,浆尾处密密排列着长长的鸟翎,形状像是把羽扇,那艄公一摇羽扇般的浆,就感到阵阵清风袭来,彩船渐渐升起,直入云霄,然后往南边驶去,快得如离弦之箭。
没多久,彩船就下降落入了水里,就听到船外笙歌燕舞,一片嘈杂,非常热闹。
彭好古他们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就看到明亮的月光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水面上来往穿梭的船只热闹得像个集市,艄公停下了浆,任由彩船在水面飘荡,彭好古细细观察了一番,这里还真是西湖啊!
彭海秋从船舱里取出美酒佳肴,招呼几人坐下来喝酒,众人围坐在甲板上,赏着西湖的美景,喝酒聊天,好不欢快。
不一会,有艘船靠了过来,和彩船并行,两船离得很近,彭好古隔着舷窗看过去,隔壁船上的在做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隔壁船上欢声笑语不断,里面有两三个人在下棋,彭海秋也看到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隔空对女子敬了一杯,说道:“喝了这杯酒,为你送行。”
女子笑着端起自己的酒喝了,彭好古对女子很是爱恋,总是徘徊在女子身旁,唯恐她走了,此刻见要分别在即,彭好古急了,悄悄的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女子的脚,女子眼波流转横了彭好古一眼。
彭好古被这一眼看得,只觉得骨头都酥了,请求约定个以后见面的日子。
女子笑道:“承蒙公子抬爱。只要公子惦记妾,只需打听娟娘的名字就行,这里没人不知道。”
彭海秋眼见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就让彭好古解下身上的绫绸汗巾子,他将汗巾子转送给女子,说道:“我为你们订个三年之约。”
说完,彭海秋起身,伸出手掌,女子居然身子变小,站到了彭海秋的手掌上,彭海秋用手掌托着女子,口中说着:“仙人啊仙人!”伸手扳住邻船的舷窗,将女子从雕花窗格里塞进去,那窗格子只有盘子大小,女子伏下身子,像蛇一样游进了船舱,一点也不觉得窗格子狭窄。
没多久,就听到隔壁船上传来欢呼声:“娟娘醒了!”那条船也慢慢的飘荡走了。
彭好古怅然呆立船头,目送着载着娟娘的船走远、靠岸停泊,船上的人纷纷上岸离去,他只觉得游兴顿时就没了,就和彭海秋说,想上岸走一走,随便看看西湖边的景致。
才商量着想靠岸,船就已经靠岸停好了,众人便弃船登岸。
上了岸的彭好古,神情萧索的在岸边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出了一里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