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的眼睛会长在脑袋两侧!
除此之外,他后背沉重得像是扛着铁块,走起路来指头尖几乎拖到地面。
在迷茫的游荡中,他找到一座倒塌的房子,下面压着一只怪物,鸟头龟背,却有着形似人的四肢和面孔。
再仔细一瞧,这怪物身上穿的黄杉,可真是眼熟。
炎琥只觉得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以他的聪慧,当然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抵是和这尸体没什么区别。
别说回家了,被人看见,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他跌坐在地上,脑子里盘算的一切都变得空空如也。
炎琥最憎恨的就是非人的传承者,被污秽的怪物,日日供奉的神袛,他打心底为自己是人而感到满足。
作为人,他能游刃有余地生活在神的眼皮底下,能利用污秽的怪物,能和同族交易,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有灵巧的手,有聪明的脑袋,以及一颗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心,这都是他底气的来源。
可若不能回到人群中去,他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用处,仅仅是活着,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拖着这样令人作呕的躯壳,他心里最后一丝尊严和骄傲都被侵蚀得干干净净。
炎琥手里反复搓着一颗尖锐的石头,尖锐到足以刺穿自己的喉咙,在挣扎中咽气。
可他心底总有莫名的遗憾沉沉地压住自己的手,那强烈的不甘在胸腔里鼓荡,挣扎不休。
正犹豫着,炎琥忽然注意到一缕黑烟从眼前飘过,它是如此地纤细淡薄,以至于稍不留神就会失去踪迹。
黑烟本身的特别,炎琥看不出来,但他发现这烟气并非只有一缕,而是接连不断地出现。
最有意思的是,它们都飘向了同一个地方。
一条全是碎石和泥土掩盖的裂缝。
炎琥缓缓站起身,来到裂缝前仔细地盯着,他看见自己身上如同生长出毛发一样,冒出一缕又一缕黑烟,烟气全都钻入缝隙,消失在地底深处。
他蹲了一天,随着黑烟的消失,他的皮肤好像没有最初那么粗糙了,手臂的长度似乎也往回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