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李向前的内心。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回忆起自己最近的态度,想起了妻子那倔强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回过头想想,自己是否真的站在妻子的角度去理解过她的想法?他总是批评她太心软,可她的心软是否也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理由?
“可如果她的道理,真的不对呢?”李向前低声问,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确定。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李大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有些事情,得看结果,有些事情,得看用心。她是你媳妇,心里装着的是你和这个家,不是别人。你多想想她的用心,再决定她对不对。”他的话平淡无奇,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向前心中的某扇门。
李向前愣愣地看着茶杯,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他想起妻子李大梅每天为这个家操劳的身影,想起她有时偷偷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邻居孩子买点零食,想起她在冬天里半夜起床,为家人添加衣被。她的确心软,但那份心软,不正是她善良的另一种表现吗?
这一刻,李向前心中的愤怒和不满似乎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歉疚。他终于明白,自己或许太过苛责了,对妻子的行为缺少了理解和包容。他用手扶住额头,感到一阵疲惫,但同时也感到某种轻松。
李大爷看着李向前的神情变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没有再说话。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李向前的肩膀,“别把心拧得太紧了,小李,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争出来的。慢慢来,学着柔和一点,事情就会顺一点。”
李向前回到家时,天已经开始微微暗了下来。他站在院子门口,默默看了看那一片安静的院子。四合院的院墙高高的,绿意盎然的爬山虎已经长满了墙角,院中的几株老槐树也渐渐失去了枝叶间的嫩绿,映着即将落山的晚霞,透出一种淡淡的温馨。
然而,李向前的心里却像是一团乱麻。刚才在茶馆里,他和李大爷的一番话,似乎让他有了一些感悟,可当他回到家,看到那堆堆日常的琐事和妻子担心的眼神时,心头的烦躁又瞬间涌了上来。眼前的这一切安静的景象,似乎都无法平复他焦虑的心情。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扫向厨房的角落,那堆日渐高涨的粮食袋——米袋、面袋、还有大梅从乡下带回来的几袋红薯——这一切都让他突然有种莫名的负担感。
他最近心里一直很急,压力越来越大,尤其是那件事。几个月前,他和妻子李大梅商量过省钱的事,但现在,他依然感觉每个月的钱根本不够用。尽管他们两个人都尽量节省,每一分钱都小心翼翼地花,但生活总是有新的开销。尤其是孩子的学费,和家里老母亲的医疗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想到这些,李向前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他知道,这样的生活如果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压垮。他曾经想着,或许是自己太过于苛求,总是把一切都寄托在省钱上,然而一旦开始计较起每一笔开销,他就再也不能忽视其中的矛盾了。李大梅总是劝他,不必那么心急,总有一天能度过难关,可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真的会变得更难。
他走进厨房,轻轻关上门,心里感到一阵窒息。即使是生活中最简单的一餐,似乎都被那种沉重的经济压力所覆盖。他下意识地拿起一袋米,看着那厚厚的包装,眼前浮现出李大梅的脸。她是那么的温柔,总是想方设法让家里每个人都过得好。但每次提到节省,她又显得那么没有信心,总觉得舍不得丢掉那些粮食和物品,觉得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努力。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想省出更多的钱来,准备应对那些难以预见的生活变故。
“李大梅啊,咱家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李向前突然在心中自言自语,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一丝无法忽视的焦虑。
他猛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太过压抑,也许是因为对未来的不安,李向前觉得自己忽然变得不像以前那么柔和了。每当面对那些高昂的开支,他就会不自觉地焦虑,紧张,甚至有点急功近利。原本那个总是温和待人的李向前,渐渐地变得多了几分急躁,眼中少了几分温情,多了几分狠劲。
“我得去找个办法,尽量省点钱,怎么也得再想想办法。”他低声嘀咕道,心里闪过一丝决心。
这时,厨房门外传来了李大梅的声音,“向前,你回来啦?晚饭准备好了,先去洗洗手,今天有你